对于假唱,一开始我是拒绝的。再后来,不知道怎么回事,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。接着强背歌词,对练嘴型,酝酿台容。把结婚时穿的那件大红国风立领T恤也给翻了出来,西裤笔挺,皮鞋锃亮,尔后还在后台妆点了一番。
拢袖挂灯耀流光溢彩,嘹亮萦梁中国歌最美。
曲毕,我鞠躬,掌声雷动。
会后,不清楚门道的,对我直竖大拇指:“这音色,这腔调,好生了得!”清楚门道的,也是对我直竖大拇指:“这格调,这演技,好生了得!”
我兴奋这登台,陶醉这演出,连着好几天。
这是去年的事了。
今年,今天,又逢六一。
早在上周,总指挥花老师就找了我,让我把去年的歌准备准备,今年再次登台。我当时就慌了,又要假唱!?
挣扎了一番之后,周四我找花指挥推脱了一次,没成,咬咬牙也就准备厚着脸皮再来一次了。周五彩排,恰逢我参加兼职培训,没能参加。今天上午拿到节目单时,没有了我的名字。从那会儿起,我的心里有些复杂。
我一直坐在场下的位置上跟我们班的孩子们坐在一块儿,直到主持人报幕后,那特别熟悉,特别亲切的歌曲前奏响起。我忽然就不知所措了。
还是那个嘹亮醇厚的声音,激荡飞扬。还是那群丫头穿兜舞着灯笼,流光溢彩。看起来依旧美好,我却是坐立不安。我感觉到这个节目的缺憾,缺少了一道灵魂,缺少了场中央的一道身影。
我清楚地记得这句歌词我出现在什么位置,那段节奏我挥舞双臂,这个空拍我举手握拳,我在那里昂首阔步,我在这里捶胸叱咤,我在那里把满腔的热情挥洒......
我看着,听着,心情复杂。
这种感觉就像坐进了自己开了多年已被卖掉了的二手车里面,就像走进了自己住了多年已被卖掉了的二手房里面,模样依旧未曾变化,却是物是人非,不再属于你了。只能唱“至少我曾今拥有你~”,作欢喜状。
儿童节毕竟是欣欣向荣地来了。
还有两分钟到十二点了,我算是把儿童节欢度地最彻底的类儿童了吧。大红国风立领T恤已被我重新熨平叠好收纳,明年,我会再回来的!